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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的契丹小字研究
2019年02月18日 來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契丹是我國古代北方的一個民族。崛起之初“本無文字,惟刻木爲信”。遼太祖神冊五年(920)春,令人參照漢字“以隸書之半增損之”“始制契丹大字”。後又在契丹大字基礎上參考漢文、回鹘文,創制契丹小字。金滅遼後,也沿用契丹字。契丹文字從遼神冊五年創建,至金章宗明昌二年(1191)下令“诏罷契丹字”另行女真字,在遼、金統治區域前後通行近300年。但在被诏罷之後即停止使用,故而消失不見,逐漸被後世遺忘。1922年,在今內蒙古巴林右旗發現的遼陵《帝後哀冊》,開啓了近現代契丹語言文字的研究。經過近百年的發展,學界在這一領域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其中,巴圖是具有較大影響的當代學者。
推進契丹小字釋讀與研究
巴图1978年调入辽宁社会科学院后,专心从事契丹文字研究工作,至今已40多年。在这期间,巴图克服简陋的科研條件,坚持钻研;在退休之后,他放弃闲暇,以年迈之躯,笔耕不辍,把契丹文字的解读和研究当做“人生不易多得的特殊的乐趣”。他以这种埋头研究、甘坐冷板凳的精神,在契丹小字研究领域取得许多成绩,发表了不少有分量的學術成果,《谜林问径》和《谜田耕耘》两部专著即为这些成果中的代表作。
20世紀80年代初,契丹語言學界只能解讀契丹小字墓志的詞語。1983年,巴圖向全國民族古文字學術研討會提交的兩篇論文,論述並解讀了契丹小字當時所見序數詞與所能解的親屬稱謂。這兩篇論文頗有開創性,在釋讀契丹小字墓志方面也有很大的示範性。比如《糾鄰墓志釋讀》一文,既理出了《糾鄰墓志》的墓志名稱、墓主世家、曆任官職、主要事迹等基本信息,也列出了與墓主相關的其他方面的詳細信息,如世家之中細列先人、兄弟、姊妹、妻子、姻親,官曆之中又列職官、封爵、殊榮,事迹之中又列邊防得力、鎮壓李楊、平定內亂、討伐阻蔔等。這對釋讀此類墓志具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1996年,彙集了巴圖20余年研究成果的《謎林問徑:契丹小字解讀新程》(署名即實)出版,共計48萬字。該書在半個多世紀以來中外契丹學者研究的基礎上,對契丹小字進行了深入細致的解讀,在研究深度與廣度上較前人有所推進。作者共擬讀契丹小字177個,譯解1200詞。巴圖此書對契丹小字的研究在觀點和方法上有一定突破。
識解《冊志》所引漢文典籍
《謎林問徑》出版後,各種學術刊物又陸續發布了20余篇契丹小字墓志。巴圖每見一篇新出的墓志,就先校勘,後釋讀。這些成果在2012年彙集成《謎田耕耘:契丹小字解讀續》(署名即實)一書。此書篇幅更大,共計96萬字。
校勘是個煩難的工作,而巴圖面對的是完全未知或是半知半解的文本,其艱難程度可能更大。他之所以堅持做這項工作,用他的話說,是因爲“我的失誤以及他人的失誤,一再警示,必須校勘,必須盡可能地搞准文本。文本的字詞錯了,後頭的研究論據都將成爲無用之功”;“我費時費力堅持校勘,既求自己盡可能避免起步錯誤,更爲後來者提供較好的文本,使他們省些時間,把寶貴的精力用在研究上”。從這些話中,不難看出巴圖嚴謹的治學態度和嘉惠後學的坦蕩胸懷。
《谜田耕耘》一书在《谜林问径》的基础上,又有新的开拓,那就是识解契丹小字《册志》所引漢文典籍的译文。《册志》的作者都很熟悉汉文典籍,他们会在《册志》中引用这些典籍。例如《圭宁墓志》引《尚书》“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句;引《易经》“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句,还有几篇志文也引用这两段话。对比汉语原文和契丹语译文,对比各志的译文,“可以识解原来不能识解之语”。据此,巴图进一步拓展研究范围,释读出不少《册志》所引漢文典籍的契丹语译文,确认了与这些引文对应的契丹字,也考释出这些《册志》中提及的不少古代人物,包括唐尧、虞舜、巢父、许由、伯夷、叔齐、盗跖、曾参等。这些对深入研究契丹小字有较大助益。
巴图在破解契丹小字方面取得了较大成就。这些成就的取得与他所具有的丰富的知识储备和深厚的语言修养是分不开的。他通晓中国历史,尤其是北方民族史,他本人是蒙古族,精通蒙古语,对汉语言文字的造诣也颇深,这些都为他研究契丹小字提供了良好的條件。此外,他还有比较强烈的学术使命感,将释读和破解契丹文字视为自己的责任,认为“我们如果不作出应有的贡献,那将是失职”。
(作者單位:遼甯社會科學院曆史研究所;遼甯社會科學院文化研究中心)